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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河向东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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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河向东流(5)(第1/4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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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五章:雨2021年8月23日油纸窗外「呼啦啦」的,豆大般的水点子「噼里啪啦」撞击在窗台,屋檐上,震在人心头闷闷的,就算是躺在床上拿被褥捂住耳朵,这种沉闷的声音也总是随心而来。

    弄的人烦烦的。

    晚娘在纳秀,比起写毛笔字都还要认真,一撇一捺一针一线工工整整,坐了会儿发现坐不住就起身摘下老花镜瞅瞅院里的明初禾。

    刚走进猪圈里的猪崽子就「哼哼唧唧」,耳朵耷拉在眼睛上,撒两勺子糠麸敲敲铁栅栏,直接就着雨水就办了。

    晚娘「哼哼」一声,自言自语道:「恁这喂猪可方便嘞,做个活儿都木模木样……」淋了一身雨,初禾手袖蹭蹭额头,踏入堂屋问:「博一嘞?」「跟他叔去俢河道去了……你啥事?」初禾把目光从晚娘身上挪开,自己一个人拿出来一筐高粱穗儿就搓,坐在木桩子上,小脸发白。

    「问你啥事哑巴了?就不给我说嘞?」「木事」「木事木事,木事就是有事……」晚娘小声嘟囔一句,然后换了个顶针继续纳秀,针眼子穿过去就抽一下,像是抽肠子一样。

    「不知道有啥大事嘞」「恁为啥不让俺出院儿?」初禾搓了会儿穗儿,捡起来杆子拿起剪刀减掉穗儿,扔进去袋子里,停顿问道。

    「等你怀上再让你出院……又不用让你干活,啰嗦啥嘞?」初禾停下手中动作,把手中穗儿丢在地上,吸口气就道:「俺去寻人……」「你娃娃从县城回来就没跟过来……丢求了哦……你寻个咩子?」晚娘斜眼,又抽了一下线,还是仿佛是在抽肠子。

    「丢了不得寻咩?你识得那是俺娃娃你还真是硬心肠哦……」晚娘跺了跺脚,张口碎道:「寻回来他喊你一句『娘』就完嘞……」初禾冷脸将穗儿踢散一地,回屋睡觉去了。

    ——虎丘叼着个卷烟,点个油灯,捧张报纸使劲看。

    屋里头黑,外面又是大雨倾盆。

    报纸上先是「毛主席天安门会见红卫兵」后是「防止资本主义复辟,当岸意识形态」。

    卷烟不够抽,还烫嘴,抽几口就丢了。

    虎丘吆喝一声婆娘,让她拿个凳子来,腿脚蹲得难受。

    「看看看,看类啥诶,你能看懂个啥?」姚老二把凳子丢门前,顺脚踢了一脚,「鸡子不喂了?鸭子不喂了?」「鸡子你来喂,鸭子水沟里打欢嘞不用喂……」二婶嘟囔:「我不回来那鸡子不得饿死嘞!整日看这没用的东西……」虎丘皱皱眉头,:「你懂个屁,这里面都是大学问嘞……和你说白搭……」二婶撇了撇嘴道:「俺只记得俺要吃饭,大学生能上天也要吃饭。

    她韩唐有文化照样离不开一天三顿饭……老头一个啦学人家年轻人认字嘞……脸皮怪厚……」虎丘不耐烦的挥挥手,扭身子转过来背对着姚二婶。

    「去年的报纸看个起劲儿……真装模作样嘞,活都不干了……俺跟你说虎老二,这日子要是没法过了赶紧滚蛋,滚的远远的。

    人韩老师也没像你整天瞎溜达不干活……」「不干活?不干活地里的庄稼你弄回来嘞……动不动的整天吵个啥吵吵……似不似你嫌这安生日子过多嘞……」「恁虎老二有文化嘞,会看报纸嘞?俺记得电视上报纸不都是大贵人看的么?人家天天看,你拿着闺女上学前的报纸看个什么劲儿?该干活不干,该做饭不做,可有本事嘞!」说到闺女,两人都消停下来了。

    虎丘叹口气,把报纸撕下来一块,卷上烟草,抽两口,起身走了。

    报纸剩下部分丢在桌子上,上面宋体正字:「1969年4月1日至24日,党的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举行。

    出席大会的代表1512人。

    九大使「文化大革命」的理论和实践合法化,加强了林彪、江青等人在党中央的地位」……这场雨让沉塘涨水老高,南面地势低,旁边就是晚娘的苞谷地,要是漫塘了第一个淹的就是苞谷地。

    博一浑身湿透,进院儿把铁铲立墙根就进堂屋,见只有晚娘一人于是问道:「初禾嘞?」「屋里睡着了……」天更黑了,晚娘眼睛也离刺青圆布更近了。

    「娘啊,你是不着那水有多大,塘里的水好深儿,能淹仨人高,俺叔不注意差点掉进去……掉进去就出不来……俺俩搁旁边挖了个口子,给水引进渠子里了,可真累人诶……」说了几句博一发现情况不对,于是问晚娘道:「娘,咋了啊这是……恁俩吵架了?」「等恁媳妇儿醒了恁问她,白来问我,烦!」「她又咋了……」博一说这个「又」字发音格外的长。

    「又咋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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