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这里吗?还是后悔曾经的努力?像您这样的人,平静,温和,心里也会有怨气吗?”
他猛然抬头望向她。仿佛小时候,大雪天,用短棒支起竹匾,撒下一圈秕谷。看见鸟雀过来吃,便远远地一拉系在棒上的绳子,将鸟雀就罩在竹匾下。
她朝他眨了眨眼睛。
他在暗房里洗印拍好的照片。照片太多了,那天栀子花到底没有看成,因为所有人都来找他,后来,连那卷新换的胶卷也用完了。早川的照片是最先拍的,因此反而排在最后。他怀了一种初学摄影的急切,等待显影液里浮现出她的面容。如果彼时的急切是冲着胶片摄影的魔力来的,那么此刻的急切,已是对着人了。相纸上的影像由无到有,由浅至深,按理说这急切该受谴责,可他心乱如麻,竟也无暇自我谴责。
头顶一盏红灯照着,万事万物退入黑暗之中,连他自己都一并退去。水中浮起的脸,被光穿透,像是要在沉沉的暗红中溶解。她站在桥上,目光看过来,仿佛对他说,您之所以想要安慰我,是为了安慰自己。同样的困窘,同样的无奈,同样的满腔热血和兜头冷水,同样费尽心力,却未必能够掌握的人生。
“不过没关系,”她又说,“人只是需要同类。”
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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