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让他怎么回答?
他站在十字路口,身后是路人,身前是红灯。他当然可以挥理智与口才,告诉她,咎由自取并不比含冤受屈更好,忍一时风平浪静,围观者总会散去。但他总觉得,这些话安慰不了她。甚至她提出的要求,这所谓的非分之想,也只是一种转移。转移她曾经以为自己能承受、却终于无法承受的挫折与失意。
就像她曾经那样清楚地告诉他,双相只是病名,不是病因。
“如果,”他的声音卡顿了一下,最后下定决心,“如果这能帮到你。”
那天他照例送她回家,下车的时候,她情绪已经稳定,语气软和下来,同他告别:“刚才的话,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他的下半张脸上,好像思考着应当在哪里落下一个吻。最后,她到底是没有吻。他也终究没能帮到她。
后来她果真没有再来办公室找他。十一月底的神奈川,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。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,对着简历呆。想着是否要换工作,又扪心自问这念头是否太冲动。到点上课,台下交头接耳,他的目光扫过去,声音便堵住了。这时候他才有点怅然,想起自己终于建立起“威信”,那被学生问得面红耳赤的日子,终于一去不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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