划着她刚印出来的照片——浴室镜子上的雾和那半个心形。她用指腹轻擦照片边,像怕把雾擦破。
「上面覆描图纸,写字。」程渝说。她拿起那张薄得能看见指纹的纸,对着窗光看,纸纤维里的纹像冬天结冰边缘的裂。
我拆开新买的雾膜护卡,膜从底纸上拉起来的瞬间发出一声极轻的「喀」,像小雪落在枝头。亮膜会让东西反光刺目,雾膜则会把高度调低半格——我们最後选了雾。这一层不光是设计,也是选择。
字由我来写。笔落在描图纸上会有很轻的滞,墨sE没那麽吃,颜sE因此淡了一阶。我写:我们用不同的方式调小音量——把手放进袖子里、把吵架移开饭桌、把心放在镜子上画出来,等雾散又看得见。关系不是贴标签,是一起找到一个能共鸣的房间。
写到「共鸣」两个字时,背脊热了一下,是yAn光从玻璃窗落下来的角度挪动,终於把我的影子从桌缘推开。程渝坐在我对面,拿了一张再薄一点的牛皮sE纸,在上头画了三条极细的线谱,两处休止符刚好搁在我字的段落之间。她抬眼看我:「这样会不会太用力?」
「刚好。」我说。休止符是声音里的空白,没有它,音就会挤在一起。
下午第三节下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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