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命运里东挪西凑,借来的十几年。
葬礼过后,她便再吃不下一口饭。大概葬礼前的饮食起居,都只为维持基本生存,吊着一口气,送走她女儿。年轻时在书上读到过,哀悼,作为一种仪式,恰是为了体面地告别丧失,使自己从悲痛的异常状态中恢复过来。然而,亲朋好友的哀悼结束后,她的哀悼方才真正开始。
明羽是一如既往地住校。永毅则是一如既往地上班。从表面上看,家庭毫无异常,唯独她知道,这大房子是从内里蛀空了的。明理逛街买回来的碗筷,是空;明理不小心落在她房间的围巾,是空;明理的卧室,周周打扫,日日通风,然而拧了门走进去,依旧只见得灰尘在空中飞舞,伸手一抓,摊开掌心,便四散逃逸,什么都抓不住。
她从抽屉里翻出明理先前买的食谱。闲着在家的时候,明理最喜欢捣鼓这些,一个人做,全家人吃。说好了考上大学,春假一起钻研,现在已经没那机会,她便自己做。烤年糕的粘牙,糯米圆子的细滑,羊羹的清香,珍珠粉圆弹性十足,抹茶饼干里的苦涩则是一笔带过,蜻蜓点水似的。她坐在桌前,从头到尾,挨个儿尝过去。嚼两口,便咽下。不知道是太久没正常吃饭,还是那天实在吃得太多,晚上躺在床上,只觉得有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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