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车停路边,我们下去走走吧。”她提议。
他如蒙大赦。出了车厢,天地果然宽敞许多。此地南依材木座海岸,紧邻滑川入海口,夜里万籁俱寂,登上河岸,扑面而来一川月光,江水如眼波,盈而不泄。
早川说,尼采对《俄狄浦斯王》的解读很有意思。照他的说法,只有当俄狄浦斯双目失明、流放异乡,成为纯粹的受苦者,观众才能在剧作中体会到一种超凡的明朗。英雄以其纯粹被动的行为而达到了至高的、远远超越他生命的主动性,而他早先生命中有意识的努力和追求,却只是使他陷于消极被动之中。也就是,智慧乃是反自然的可怖之事,奋斗的个体势必亵渎神明。我们的所有努力,不过是揭开了生命的面纱,面纱下面,是不忍逼视的、混乱而痛苦的真相。
他没接话。过了一会儿,才道:“尼采当时的老师对他文章的评价是,‘有才华的胡说’。这种观点,看看得了。”
早川哈哈大笑,说是啊,他以为《悲剧的诞生》会暴得大名,结果根本无人问津。好端端的古典学新秀,为了写书,连教职都丢了。
聊完八卦,她停下脚步,对着江水深吸一口气,正色道:“您放心,我是不会虚无的。就算慧极必伤、反受其扰,也总得
-->>(第1/5页)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